像剥过柚子后留下的清香
浩渺宇宙间的另外一颗星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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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与爱有关的
几天前的晚上，和CL蹲在Mandrill门口喝酒，很chill的夜晚，在北京最最美丽的秋天，每一阵风吹在身上都像是抚摸。“你是不是还有结婚的打算？”“啊？”冷不丁被cue到这么严肃的问题，我一时反应不及，愣在那里。“看你的Vlog啊，”CL把烟放到嘴边吸了一口，斜乜着眼看我，“不是什么当伴娘哭得稀里哗啦么。大钱，你还真是天真如16岁，不像我，早就对婚姻不抱什么希望了。”“也不是这样的吧……”我有点语塞，但又很想开口反驳，“你先别这么悲观……”“看到那边那个男的没？”CL打断了我，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男的说道，双指间的红点还在扑簌着费力燃烧。“他啊，是我师兄，前年刚结的婚，但你看他现在。”我顺着CL所指的方向看去，有个扎小辫的男人正坐在哪里和一个美女喝酒，两人眉来眼去，好不热络，隔着百八十米的距离，都能嗅到暧昧气息。“从他结婚之后我就看他每天都在这儿喝，和不同的漂亮姑娘一起。”“那也不是每个人都这样，总有好的吧。”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点虚弱。“我所见过的所有结婚的人，没有一个是幸福的，没有一个。”CL斩钉截铁，“那些结了婚的前男友们，一个个都还要回来找我，说自己现在过得有多不快乐。”“结婚，就像明明知道自己要违约，还非要去签这个合同，你说可笑不可笑？更可笑的是，明明一方已经违约了，却还要求另一方继续履行约定。”“你说，人为什么要结婚？难道结了婚就一定能收获幸福吗？”我彻底语塞，一个字都说不出口。人为什么要结婚？结了婚就一定能收获幸福吗？之后的好几天我的脑子里全是这两个问题，思来想去，但终究还是没能找到答案。恰巧这个时候，朋友请我去浙江德清去看一部电影的首映，碰到了好久不见的史航老师。记得上次相见还是去年的乌镇戏剧节，但不管什么时候见他，都是一副特别乐呵，特别自在，特别完满的样子。“现在家里的猫有几只啦？”“嘿嘿5只。”“诶呦，这么开心的呀。”“那是。”众所周知，他一直都没结婚，但这件事似乎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幸福与快乐。江南水乡的秋夜，我们一起围坐在大圆桌边上看一部叫《拿摩一等》的电影。拿摩一等，这个名字听上去或许有一点奇怪，但在江南方言中却有“顶顶好”，“第一名”的意思。恰如名字中吴侬软语的黏糯，电影的每一帧画面也都美得像从月光下的溪水中捞出来一般。电影很简单，讲的是一位在大城市打拼的年轻人肖声在即将进入婚姻殿堂时，因为婚姻带来的生活压力剧增而回归老家短暂逃避，在他看到外公和外婆之间的真挚感情后，开始慢慢反思出了爱情和生活的奥义。整部电影最打动我的，便是外公外婆之间的感情了。曾因为CL的那些话，而对爱情和婚姻生活产生过怀疑与动摇的我，竟看着看着偷偷抹起了眼泪。史航老师问我怎么了，我忙不迭抓起桌上的柚子，“没事，扒柚子时候被汁水滋进了眼睛。”话虽这么说，但红透的眼眶却还是止不住泪水。电影中的外公是一个太过可爱的存在，他的身上带着一种知识分子所特有的天真与纯粹，他会突然念起诗来，普希金的《假如生活欺骗了你》或是圣经里的“爱是恒久忍耐……”这样的行为，普通人做起来定是分外矫揉造作，可放在外公身上，却是如此自然，如此童真，如此可爱。甚至他还会非常孩子气地和自己的孙子攀比，“我给你订的那套婚纱比他们的更好看”。怎么会有一个人到了七八十岁还能如此天真可爱呢？而当我看到外婆那满是宠溺的眼神时，瞬间就懂了，是她守护住了外公最本真的那一面。任岁月的洪流倾泻，他们也能在彼此的庇佑下，留存住自己身上最美好的部分。我永远忘不了外公骑着三轮摩托车带着外婆兜风的那个场景，外婆的嘴唇绯红，带着一种少女般的娇羞，而外公坐在前面，像一个骄傲的骑士。风吹把他们身上的衣服吹得鼓鼓的，他们仰头，背景乐响起，是《像风一样》。那种直击人心的美，与年轻无关，与容貌无关，与激情无关。只与爱有关。我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外公外婆，我的童年也是在这样的江南小镇中，同外公外婆一起度过。印象中的家乡，多是落雨天，外婆家的木柜子，木门在湿气的侵蚀下，洇了水，整日散发着一股古朴又阴郁的味道。记忆中有无数个这样落雨天的傍晚，外公戴着老花镜在台灯下记账，昏黄的灯光在他头顶晕出一圈圈黄澄澄又毛绒绒的光亮，而外婆在灶头忙活，烧水的锡壶正呜咽，灶头的锅就开始往外吐起了温热的水汽，里面正烫着外公的黄酒。窗外的雨涟涟而下，把天色混沌成一团，只有房里的电视机还发出着声响，放的永远是86版的西游记或是87版的红楼梦。这样的场景让我觉得平静，让我觉得心安，让我想在外公外婆身边就这么一直待下去。那会的我根本不懂，只道这些是寻常。后来外婆去世，我去看过外公很多次，明明是同样的地方，明明是一样的房间，但走进去，所有感觉全都变了。这时的我才恍然明白：只有外公外婆都在的时候，房间里才会出现这种异常平静，又十分微妙的氛围。少了他们任何一个，这种氛围便也消失了。原来，这种极其日常又能让人瞬间平静下来的氛围，就是爱。爱，它根本不需要热烈而夸张的表白，也不需要轰轰烈烈，大起大落，特别drama的桥段，它或许只是一种氛围，一种两个相互陪伴多年的人待在一起才能营造出的氛围，一种靠时间熏染出来的氛围。看完电影之后，我一个人沿着水乡的石板路默默走了好久，那些盘旋在心底已久的问题似乎也已经有了答案。人可以不结婚吗？当然是可以的，如果你还没有遇到真爱的话，如果你已经找到了足够幸福的方式来度过余生的话，就可以不结婚。那么人又是为了什么要结婚呢？因为爱，只能是因为爱。不结婚的理由可以有无数个，但结婚的理由却只有一个，那就是爱。爱，是真实存在的。它并没有想象中这么复杂，它或许只是剥完柚子的手，只要你足够细心，就会发现，这股清香能在指尖留很久很久。我想我懂了，电影中的肖声应该也懂了，在影片的最后，他为真真穿上的那件婚纱是他自己设计的，他知道她喜欢什么样子，虽然买不起，但是他愿意为她付出。他确认自己爱她，于是才做出了结婚这个决定。我欣赏这个决定，因为其中蕴藏着另外一个问题的答案，结了婚就一定能收获幸福吗？不一定，但只有因为爱而缔结的婚姻，才会有收获幸福的可能。往期回顾：
再没有人相信缘分
如果，我所爱的一切都会伤害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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